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晚上,我在外边吃薯条。这么热的天气,坐在有空调的房间,挖一勺圣代,拈起薯条塞进嘴里,对我这样没太大追求的人来讲,很值得开心了。夕阳透过玻璃打到地上,我心里很美。
这时,手机响了。收到一条微信,我爸发的。看完心里顿时就不美了。
老爸好些年都没用这么声色俱厉的口吻跟我说过话了。事情也是小事,但没想到他那么震惊,他说,你怎么可以诋毁别人?这样别人会怎么看你?人家会质疑你的人格!
我吓了一大跳。想想,原来是在前一篇文章里,我提到某个历史人物,称之为流氓、装逼犯。但其实没有诋毁的意思,因为那篇文章谈的不是道德只是书法。况且,在今天这么个时代——评价一个人的价值总是用金钱和权力,而不是用道德作为标准的时代,“流氓”一词即使说不上溢美,也早就丧失了诋毁的力量。
但对我爸那代人来说,不是这样子的。他们年轻的时候,有一项罪名叫“流氓罪”。那是一种比“杀人”更让人抬不起头的罪名。所以,他完全想象不了,拍着一个人的肩膀说“你个臭流氓”是怎样的评价。就像一个北方人也许想象不了广东人见面会先问候一声“屌你”。
“流氓”这个词在我们这代人的语境下,含义发生了变化。可我爸不能察觉。你看,我现在坐在这里吃薯条,而我老爸已经过了知天命之年,却没有尝过薯条的味道。这就是原因。他出差去外地时,总是找个家常菜馆,点个红烧大肠,牛百叶,再整点酒。哪怕是一个人,也要来点酒,还是白的。有一年他跟团出去旅游,回来问他照片,他垂头丧气地说,别提了,相机根本没法拿出来,人家的都是数码相机。他不知道,我之前学院的院长,在一本书的序言里写道:“本书所有的照片都是用胶片相机拍的,那是1990年我读研究生时老婆送的。”
我读高中的时候,有人跟我爸说,可以把乡下一块30亩的地卖给我家,每亩一万块。当时我爸很有点心动,我和我妈都不赞同。后来,地价涨了不少,我爸叹息过很多次,觉得自己胆小。我爸还常常提一件事,就是他年轻的时候,在百货公司站柜台,过年打算给经理的小孩儿塞几百块钱的红包。我爷爷听说此事,大为震惊:“你也太大胆了!这是行贿你知道不!”后来,直到公司倒闭我爸都没被提拔,他因此常埋怨我爷爷太胆小。今天,他发微信表示震惊,劝诫我要谨言慎行的时候,我就想到了这个事。
不过我始终不知道,该不该向他说破。不是说破我对“流氓”一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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