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福公公起身，让外面伺候的人都下去了。
再转身时，像变了一个人。
他素日脸上总带着笑。
各种各样的笑。
我见的多了，也习惯了。
甚至能从他的笑里，看出他是不是真的高兴。
可如今他突然收了笑，让我很不适应，甚至有些害怕。
若不是能确定他非那龌龊之人，我简直想夺门而逃。
福公公挑了挑灯烛，坐到了一个离我稍远些的地方。
“是不是怕了？”
我摇摇头又点点头。
不是怕他，是……
“福公公，无功不受?。您在宫里就对我多有照拂，甚至还救过我的命。这份恩情，至今我都未能报答……”
福公公抬手止住我，没让我再说下去。
“过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。这两年，我一直在想，当初用那样的借口保下你，是不是真的妥当。”
“福公公……”
“听我说完。”
“不管是对是错，事情已经这样了，我也无法再还你个清白的名声。知道你不打算回家寻亲后，我就买下了这个宅子，等你将来出宫，好让你有个安置。”
“可宅子买下后，我却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。怕你以为我别有用心，与我生出嫌隙。没等我想出法子，你就求到了我头上，让我帮你买宅子。我正好顺水推舟，把这宅子给了你……”
福公公话还没说完，我就哭了。
我早就听出，他不再自称“咱家”。
而是以“你”、“我”相称。
仿佛我们只是平等普通的一双男女。
宫里的人都羡慕我有了他这样的靠山。
可他却心忧我会因他污了自己清白的名声。
将我卖掉的父母，没想过我的生死。
萍水相逢的他，却为我细细打算将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