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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南越三年,玉鸾宫。
殿外白雪纷飞,寒风凛冽。
卫轻轻躺在床榻上缓缓睁眼,胸口一阵刺痛。
昨夜外臣朝拜,宴会上有人行刺皇帝,她身为萧之舟的贴身婢女为了他挡了一剑。
“皇上驾到——”
太监尖利的通报传入耳畔。
萧之舟黑发如墨,长身如玉的踏了进来。
卫轻轻忍痛坐起,正对上他冷若冰霜的黑眸:“以后别做多余的事,朕不需要。”
萧之舟冷清的话,刺的卫轻轻心头一涩。
她垂下眼睫,遮住眼底的悲伤:“奴婢知道了。”
身边宫女太监全都冷冷望着她,脸上是毫不掩饰的鄙夷。
卫轻轻再抬头时,萧之舟早已离开。
待萧之舟走远了,太监才尖细着嗓音:“哼,自家人死的时候没见公主这般上心。”
旁边的宫女搭腔:“不但不上心,还甘愿当灭族仇人的暖床婢呢。”
卫轻轻听着“公主”这个称呼,恍如隔世。
她想起自己国破家亡那日。
她爱慕多年的北漠质子,也是她亲自求来的驸马萧之舟,提着滴血的剑,将她的父皇母后刺杀殿前。
那日,卫轻轻跪在地上抱着他的脚,苦苦哀求他饶了他们的孩子。
可萧之舟蹲下身,用沾满鲜血的手捧起她的脸一字一顿。
“当年你父皇强纳我母妃逼死她的时候,你就该想到今天!你们卫国皇室的血,拿来祭奠我母妃我都嫌脏!”
话毕,长剑之下,婴孩的哭声戛然而止。
孩子温热的血溅了卫轻轻一身。
……
日暮西落。
卫轻轻拖着沉重的步子,一步步走回宫女住处。
一进门,她就看到自己的被褥又被人浇上凉水扔在地上。
踉跄着把被褥晾起,卫轻轻正欲爬上冷硬的木板床,忽然兜头浇来一盆凉水。
她转身看时,宫女们早已一哄而散,唯独沉重的木盆还在地上翻滚。
卫轻轻早已习惯这样日复一日的欺凌。
可她真的好冷好冷……
胸口的剑伤无人替她换药,又被冷水浸湿。
伤口开始化脓发炎。
夜半。
卫轻轻躺在冷硬的木板床上,浑身冰冷,胸口的剑伤也痛的厉害,勉强才睡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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