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古树，杂草，野花。阳光透过密叶，射下一道道金光。粗藤嵌在粗壮的树干里，蛇行缠绕，又垂下条条缕缕，在空中摇坠。
京畿河内郡郊野荒山，越过此处，谭池影和覃老便算是真正离开了京畿之地。
走在官道上，谭池影看着路旁荒山之景，心生愉悦：
“飒飒叶隙，虬虬藤蜒，络枝摇坠。岂不栖树哉？何绕树三匝？岂不向阳生？止绕树三匝？”
“世子好雅兴！世子以问句起，又用问句作结，明明白白地告诉了世人：向阳而生，既是藤蔓的本能，更是其不屈向上，积极进取的体现。掷地有声，回味无穷呀！”
“覃老，见笑了！散乱不堪，不成文字！”
“世子可需驻足此处，雅咏弹奏一番？”
“心情大好，然乐心未启。就免了吧。”
两人继续赶路，说是赶路，实在对不起“赶”这个字，从京师走到此处，一郡之远，竟是活生生骑着坐骑走了六天。不过如此慢慢赶路，也是有趣。更有趣的是骑着牛吊在后头的覃老罔若未察觉，竟还婉言催促过骑着马慢走的谭池影，让其放心大胆地纵马飞驰。
谭池影心下苦笑，又不愿拂了长者的面，总以“旅途风光，当以慢咽”回之。只是赶路一事，几不曾在白天里休息过。好在暮春时节，不晒不冷，春风拂面，却也适合赶路。再者覃老一路行来也不见倦色。
对于覃老早些年跟在父亲身边所发生的奇闻逸事，谭池影是从小听到大的。而且父亲对覃老的态度从不似是对待仆从的态度，所以谭池影从小就将覃老当做作家中长辈。
殊不知，他此时的一番对答，更令覃老心中欣慰。
突然，骑着牛的覃老越过谭池影，伸手拉住了谭池影的缰绳，胯下青牛昂起头颅对着前方大声叫唤——“哞”。谭池影吓了一跳，胯下坐骑更是躁动起来，差点就要撒开四蹄奔跑，被青牛转过头来，铜铃般大的牛眼一瞪，差点四蹄匍匐下去，顿时不敢动弹了。
谭池影稳定心神，知道覃老必有原因：
“覃老，青牛怎么了？”
覃老仍是微笑：“前有伥鬼阻路，恐怕就近有大虫出没。”
“有劳覃老出手了。”
“请世子攀紧牛角，老夫去去就来，切忌松手。”覃老下牛扶着谭池影下马，嘱咐道。接着笼袖微笑着向前方走去，右手从袖间掏出一瓶药水掷向前方：
“云华龙膏有八威，却辟众精与魑魃，敕令伥鬼立现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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