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的20世纪40年代伦敦废墟相关文献的研究报告中,将这些植物叫作“折叠的绿色”,在这里大自然“在重生中重新占领被人类破坏的城市”,这是一种“大自然健忘症”。但我却觉得这更接近于一种“大自然的回忆”,麦考利这样敏锐深刻的人不屑于使用这些模糊的、绿色的抒情词汇。那些早已消失的古老生意被她写得如纪念碑上的名字一样准确——“马具商,定制服装裁缝,日用杂货商,打蜡匠,理发师,啤酒制造商,箍桶人和马车制造商”;被摧毁的教堂也是——“圣维达斯特,圣奥尔本,圣安妮,圣艾格尼丝,圣伊莱斯—跛子门教堂”;还有城市里新来的杂草们:“一座被摧毁的商业城市,如今长满了绿色和金色的小茴香、千里光、款冬、千屈菜、柳兰、蕨菜、黑莓和高高的荨麻。”
麦考利和菲茨杰拉德深入城市荒原的徒步行走并不只是浪漫的漫步。菲茨杰拉德回忆这是“走在她身后的危险经历……在她爬下弹坑时,或弯腰拂草从一些危险的碎窗玻璃下走过时,我得时刻保证她瘦削的身影在自己的视线中”。她们会在所到之处采集和标注杂草,1948年整整一年,在麦考利写作《世界是我的荒野》一书时,她还将剪下的花和灌木寄给她的朋友——作家、业余植物学家弗兰克·斯温纳顿[122]辨认。从她在书中所写的长长的植物名单来看,她很可能也熟读了爱德华·索尔兹伯里那份权威的1945年126种轰炸废墟植物列表。
麦考利倾注在这些城市废墟的杂草身上的心血表明,她把它们看作另一种文字,一种当原来的文字化为灰烬时暂时取而代之的文字,并且这文字时刻用让人兴奋但又令人不安的语气提醒你,文明背后的野性从未走远。
所有这些伤痕累累且阴森的绿色植物、石头和长满黑莓的荒野躺在8月的太阳下,嗡嗡的虫声,神秘的疾飞声,穴居的生物,它们用以迎接归来的旅人重新安顿的是一种被毁坏的、一视同仁的平静。它的悬崖、裂缝和洞穴似乎在说:这里是你的家;这里是你的归宿;你无法摆脱,也不想摆脱,因为这是那片长在被摧毁的世界边缘的灌木丛,而这里就是你停下脚步的地方;在这里你会找到不可补救的蛮荒,有从大地深处来的蛮荒,也有你在其他地方所知道的蛮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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麦考利充满矛盾的、关于“伤痕累累且阴森的……荒野”的作品,只是人们长久以来对废墟的狂热迷恋的一个例子。自18世纪以来,崩塌的建筑物——尤其是杂草丛生的那些,杂草似乎助长了或者至少是突出了它们那种破败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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