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吃到了徐爷爷的利事糕。
第一次见到他的儿子、女儿、孙子、孙女,一大堆人。他们摆好花圈,哭着喊着上了楼,然后哭着喊着下了楼,带走了他的衣物。
房子要卖掉了分钱的,来福却没人要。也可能是谁要带走的时候,却怎么也找不到它——那一天它竟然离开了自己的领地。
总觉得摆花圈的时候,来福还在原处悄无声息地蹲着,再一想又觉得好像一大早就不在了。来福在那待得太久了,我们的眼睛都习惯了忽略这幅图景。
后面几天都不在。下了雨,草皮里泥泞极了。野狗们玩得发疯,踩着来福的草皮和来福的饭碗,来来去去,一塌糊涂。人们还是习惯留点剩菜在它的碗里,停车的人还是习惯先看看它有没有挡路。来福和它的一亩三分地成了固定的风景,平时不注意,如今不在了,路过倒觉得眼前空了一些,不太适应。徐爷爷没了大家是有心理准备的,来福走了反倒习惯不起来,仿佛一户老邻居不告而别。
小官养过很多狗,他说,狗是忠的,来福心里有数。
出了春,天气干热起来,露天晒得厉害。来福的饭碗还在那里,大家默认那是给野狗留的食盆,野狗不留隔夜食。天太热了,谁还多放了一个水盆在旁边。
那天晚上,和过去的每一个晚上一样,来福蹲在它的老地盘,不动,偶尔眨眨眼睛。
哦,来福回来了啊。路过的人说。
来福没有回应,来福听不见的。
哦,来福回来了啊。过路的人说。
来福动也不动,它的眼线很深很长,一直要拖到鼻子下面。毛很脏,身体很瘦,离家这么久,看不出它累,也不知道回来是什么心情。回来之后,来福从此就是没有人管的野狗了。
我给了来福一个大招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