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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褚玉的世界中,梅林身前,不过独我一人。
此身所有,不过一展画纸,一支画笔,与胸中些许穷酸意气。
泼墨山河,阳庐入卷。
烈日高悬,树影斑驳,一点树荫无疑是杯水车薪,豆大的汗滴已经从褚玉的下颌滑落,敲打溅起细小泥尘。
褚玉行笔忽然顿住,整个人凝固片刻,旋即皱眉弯腰闷咳两声,拿起随身带着的帕子捂嘴擦拭一番。
脸色有些差的他不得不再次停下歇息,调整状态后再度投入创作中。
安静躺在一侧的手帕上,有一抹猩红浸染,极为刺目。
被苏南当作半吊子词客的张元煦静静观望,叹了口气,喃喃道:
“何必呢……”
但此时的他心中又有几分艳羡,这般心神沉浸随手可得的心无旁骛,如老僧入定,是书院里许多家伙苦苦打磨心境想要达到的境界地步。
有些事情,勤能补拙,而有些事情,常人来是妙手偶得,倘若换个人,便是浑然天成信手拈来。
譬如眼前褚玉的心神专注,真正的旁若无人。
苏南能看出庄稼汉子、瘦猴男和闫淳三人是一路的,彼此相识,却没能看出褚玉和张元煦也是同行而来,早已是朋友。
这不怪他,心怀鬼胎的闫淳三人露出马脚,碰巧让苏南察觉端倪,但褚玉和张元煦两人,自己顾自己的,是同行,但与独行无异,旁人根本看不出来。
直到此时身旁无人,褚玉仍是自己埋头作画,张元煦则在远远观望,倚靠树躯坐下。
苏南更是想象不到,这个他所谓的“半吊子词客”张元煦,竟是出身于大名鼎鼎,在天观十三州内知名度不逊色于落梅剑林的功德书院。
树影婆娑枝叶晃动,枝桠摇曳中,炎热里吹来一股清凉。
褚玉向后收拢束起的丝发也在随风轻轻颤动。
张元煦收回目光,低声自言自语,“万物低垂梢首,便可知风拂过,你褚玉最后的收官之作如此大费周章,也是想让世人记住你么?”
……
梅林的另一边,跨过横芦涧,闫淳三人终于会面,卸下伪装。
庄稼汉子名丁鸠庭,现今的确是个每日下田劳作的农夫,而非是他故意打扮成这个样子混淆视听。但在数年前,他还是个双手染血无数的江湖高手。
瘦猴男名翁安柊,宗师境武夫,在天观武卷榜上排在末尾,第九十七名。
翁安柊在当年的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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