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不，她骂得是李夫人，以及整个李家！
李婉儿听不懂，但李夫人却一定懂，因为她的脸在这话之后，黑沉如夜。可她再怒、再恨，也不能驳，因为说破天，江明庭和李婉儿就是苟且！
溶月扬起唇角，声色极冷道：“婉姨娘，这里不是秋水斋，这里是兰雪台，不是你能随便来撒野的地方！”
“……”
天地极静，一时间只能听见风雪的声音，过了许久，李夫人才卡着嗓音，低声说了一句：“回去了。”
一行人沉默地穿过风雪，将要走出兰雪台，江明庭忍不住顿步，回头看了一眼。
雪絮厚重，遮得石桥后的倩影忽隐忽现，彷佛楚之先王游览高唐，于巫山之南做得一场白日梦。
李夫人横眉：“看什么？”
“没……什么。”
江明庭神色讪讪地垂下眼眸，这一幕落在溶月眼里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畅快。
这些话，在她知道李婉儿在江家的默许下，被江明庭养在世外桃源的那一刻起，就想骂出口了。
堂堂李家，书香门第，竟明着哄骗阿娘定下婚事，又暗里默许李家女爬上江明庭的床，当真无耻之极！
溶月松开止水，缓步走上台阶，她走得极稳，哪里有半点伤着的模样！
进了房门，她正要抖落衣衫上的雪，却见林缨惨白着一张脸，慌忙绕过碧纱橱，自她身侧冲了出去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止水不答，飞快退到廊下。
溶月急忙走到里间。
碧纱橱后的窗扉前，秦长风端着一盏茶，目光透过窗台，讳莫如深地落在石桥：“顽顽，遗憾吗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