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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色已黑。
宋闻拎了盏琉璃灯在门口等着。
顾辞琛似是不惯旁人替他掌灯，伸手将灯接过。
那灯玲珑剔透，有一抹碧色，像是之前借给她那盏。
顾辞琛手握住灯仗末端，握住的地方好似是她曾经触碰过的地方。
戚清棠感觉只怕今晚自己的脸烧透了，好在可以借夜色掩藏，她弯腰行礼：“三哥路上小心。”
也不敢抬头去看男人神色，低着头，目光却不由自主落在他灯仗上的手上。
那手好看极了，骨节分明，握在一起叫人赏心悦目。
也便又看到了他戴在大拇指上的碧色扳指，只是光线昏暗，不确定是不是她送的那枚。
正在出神，头顶忽地传来他极淡的声音：“还怕我？”
戚清棠忙道：“没有。”
顾辞琛缓缓道：“那怎么不敢抬头？”
“我不是怕三哥，我只是……”戚清棠有些紧张，“方才在里头不慎触碰到三哥，我……”
她顿一下，“我非故意，还望三哥恕罪。”
听闻他是不近女色的，她方才真不是故意，还是解释一下，以防她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。
顾辞琛低头看她片刻，道：“无妨，是我不慎。”
戚清棠终于松一口气。
顾辞琛没再说什么，提灯转身离去，背影挺拔如松，渐渐消失在夜里。
这时戚清棠整个人才彻底放松下来。
顾辞琛身上的压迫力太强，在他身边她很难不紧绷，虽不至于害怕，但紧张实在难免。
但彻底放松之后，她心里却忽然浮起一股奇怪的感觉。
好似小时候吃的一种糖，丝丝缕缕的糖丝从心底蔓延出来，缠不尽似的。
她在外头站了片刻，等自己平静下来才掀开门帘进去。
钱温陵正在宽老太太的心：“有宋太医在，您把心放进肚子里便是。”
老太太微笑点头，看戚清棠进来，冲她招手。
“你也累了，赶紧回屋歇着吧，我这里没什么大事，清棠今晚留下陪我说说话便是。”
钱温陵看戚清棠的眼神格外和蔼：“那我明日再来替清棠。”
钱温陵走后，老太太敛去笑容，道：“月娥，你命人守在门外，任何人都不许靠近。”
月娥忙答应。
老太太握住戚清棠的手，看向月娥，声音凝重：“你们二人是我最信赖的人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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