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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彻底崩溃了。
发病后,乔洵拒绝呆在无菌仓里。乔洵跟我说,阿楚,我本来就是一个多余的人了,我与天意抗争了那么久,现在的我,只想顺从天意,不想做无谓的挣扎了。
免疫,病毒,上天仿佛跟我开了个无比大的玩笑,在我最擅长的领域,杀死我身边最重要的人。
乔洵病了一个冬天。他生命的最后,是一个初春下午。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初春的下午。那时他的脸色已经变得无比苍白了,他同我说,阿楚,M国的冬天太冷太阴沉了,我想看看阳光。我用轮椅将他推至窗边,他仿佛长舒了一口气,吃力地转头对我说,阿楚,一定不要哭,忘了我,去笑,去爱,去探索,在这个世界里好好活下去。他的脸上似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淡淡的微笑。我小心将头贴在他的肩头,握着他的手,看着外面的阳光一点点淡去,一点点变冷,正如乔洵手心的温度。“乔洵,乔洵。”我叫他,他不应,“太阳都落山了,我们回去,好不好?”
我知道,我的乔洵,那个乐天达观的大男孩,再也,再也不能同我一起回去了。
乔洵的葬礼很简单,从他生病开始,他的父母就没有出现。我甚至感觉,这一切只是一场梦,梦醒了我的乔洵就回来了。Friedmann看到我整一个人仿佛被抽走了魂一般木然,不吃不喝,不哭不笑,不禁连连叹息。他说,Avril,你怕是爱上了Joe。
我,爱上了乔洵吗?我,不知道。我只知道乔洵对我很重要,非常非常重要。爱与喜欢不同,“爱”之一字,应是一种承诺,一种相依,一种两心之间的欣赏与默契。此时这个字二分之一的主体已经失去,我们从未说出爱。
我就这样昏昏噩噩地活着,直到葬礼后的第三天,一个陌生中年男子找到了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