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衣的神情木然的母亲。
外婆临终前抓着护士的手说,必须得等宜游到了,才能进殡仪馆,因此大家都在等他。
“你总算来了,”母亲对他说,“先去磕头。”
那天和今天一样燥热,沈宜游穿上白麻布的衣服,跪在棺柩前磕了头。他那时没哭,回去上学后的某一天夜里,沈宜游躺在chuáng上,抓着外婆给他的荷包,恍惚地流了眼泪。
外婆走了,他只剩自己一个人。沈宜游哭的时候想。
但再仔细想一想,他其实早就只剩一个人。
和李殊谈恋爱的三年里,他有过认为自己正在被爱的时刻。
当李殊清晨提着行李袋敲开沈宜游酒店公寓的门,沈宜游得知他从旧金山赶来的时候,沈宜游幻想自己是被爱的。
当他们第一次接吻和做爱,李殊从沈宜游背后紧紧抱着他,沈宜游以为他找到了一个爱人,李殊会让他不再孤独。
他们永远、永远相爱,永远在一起。
沈宜游进行了失败的尝试,尝到很多没尝过的苦头,放弃求而不得的挣扎之后,开始努力纠正自己,去过一种更正常的、没有李殊的生活。
他又在小区对面站了一小会儿,想到外婆对他和母亲能建立更亲密的关系的天真愿望,bī迫自己拿出手机,给母亲发了个短信。
他给母亲写“我今天到首都出差了,明天回S市。”
等待了十分钟,没有收到回复,恰好有一辆空出租车开过他身边,他招手拦了下来。
回酒店的路上有些堵车,沈宜游脑海里记挂着李殊要他去再找一次荷包的事,计算了许久他的八月日程,觉得自己东拼西凑能空出三天,便给李殊发了短信,问:“请问我什么时候来找荷包方便?”
因为李殊现在应该会有不方便让沈宜游出现的时间。
现在想起李殊和他的新恋情,沈宜游好像也没那么难受了。
或许是因为不管他再怎么难以接受,都改变不了结果,和李殊愿意为别人妥协的事实。
车停在酒店门口,沈宜游刚下车,手机就响了,李殊给他打电话了。
沈宜游接起来,李殊问他:“你想什么时候来?”
“你方便的时候吧,”沈宜游边往里走,边说,“我还没有确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