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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后凭空开口。
“拿着吧，恐怕马上就用上了。”粗砾的女子声音响起，像是在粗糙石面磨刀，“肃州已乱，多亏了这位韩小姐，哈哈哈！”
“百姓是无辜的。”裴洵声不赞同地皱起眉，女声变得激动，“无辜？你何时有了妇人之仁？怎么？韩大小姐一个棋子，也让你动了恻隐之心？”
“姑姑，”裴洵声压着嗓子，眼底露出一丝冷意，“一切与她无关。”
女声沉默良久，声调静如一潭死水：“罢了，你也这样大了，总归有自己的考量，我只说一点，别心软。”
裴洵声没作声，外边传来一阵细碎的声响，随后小屋陷入死寂。
他将药瓶收好，缓缓下床抱住坐在地上的韩明霜，为她褪掉外袍，小心翼翼地放到榻上。
心思纷乱间，也就未发觉，韩明霜的眼睫在细微地颤动着。
……
翌日，韩明霜昏昏沉沉地醒来，扭头瞧见裴洵声坐在木桌前，斜斜支着面颊，轮廓在晨曦下镀上一层辉光，把这简陋的小屋衬得犹如京城最雅致的府邸。
她心底闪过昨夜听到的那些话，默默闭了闭眼，将一丝疑云挥开。
不管裴洵声背后是何人，她信他不会害自己。
“洵声……”
想问他是否痊愈了，可张开口，韩明霜才发觉自己的嗓子哑得可怕。
如同吞了一把烧刀子，直入愁肠。
难道她？
眼底闪过一抹恐惧，韩明霜的视线倏然模糊。
她不怕死，可她怕不能发现那些黑暗下的真相，怕宣家人得不到应有的报应，更怕……
这人世间那样冷，她不能伴他走到最后。
“哭什么？”
裴洵声走到床边，懒洋洋地看着她，墨发从肩头滑落到她的手背上，一点一点挠着她的心尖。
“我……”韩明霜泪意更汹，以被子捂住口鼻，“你快走，我染上了时疫。”
浑身的热意开始蒸腾，酸疼从骨头缝里溢出，她抖着手往榻内缩了缩，生怕呼出一口气，便传给了裴洵声。
“让我瞧瞧。”
谁知裴洵声不但不避开，反而霎时变了脸色，一把将她搂过来，嘴唇印上额间。
一片滚烫。
“别、别！”韩明霜拼命挣扎起来，带着哭腔想要推开他，“这是时疫，你走啊！”
“你在哪，我便在哪。”
裴洵声抓住她推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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