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，程父在主位探身去瞧，程文菲训斥刘姐腿脚太慢。
而慌乱的中心点，程越霖态度漠然，对喧闹关心无动于衷。
时曦刚站稳，男人蓦地偏过头，凝视她。
在灯火最深处、晨光熹微之中，他眉眼深重，像昨晚的浓夜还未过去，却又比作昨夜更深入，晦暗。
古井无波，却又暗潮汹涌。
“你到底是在做什么？”程母一圈圈解开被鲜红洇湿的纱布，心口又疼又怨。
程越霖目光依旧钉死在时曦身上，不言不语。
程母低着头没发觉，这段时间她在程越霖身上得不到的答案太多了，“你怨妈妈，要跟妈妈生分了吗？”
最后一层纱布掀开，食指大大小小的伤口错乱叠加，大部分刚刚结痂，黑褐的血块凝结物密密麻麻，剩下不多的完好皮肤，泛着青紫色的淤肿。
程母五脏肺腑揪成一片片，掉出眼泪，“怎么这么严重，王姐不说已经愈合了？”
王姨上前支支吾吾。“是愈合了——”
这几天程越霖的伤口，时曦早晚换药包扎，她对程越霖有了情绪，具体情况没看，没多问。
程母愤怒，“什么是愈合？愈合是伤口长好，这疤刚结，况且严重成这种程度，你怎么不跟我汇报？”
王姨局促攥紧手。
“去医院，伤口太深了。”程父过来擦掉程母眼泪，脸色也沉得厉害，“你成年，我和你母亲不会太干预你的生活。但身体发肤受之父母，这么严重的伤势，你过了。”
“医院待会儿就去。”程越霖拿过程母手中新纱布，粗糙裹两圈，拴紧，“早餐是什么？”
王姨立即回答，“有中式，有西式，餐点都在这里，您如果还有想吃的，我现在安排人做。”
程越霖拉开椅子，坐在程父位置左下首，“不用麻烦，就上中点。”
程家早餐施行分餐制，但厨房备餐时会额外预备一些，以防万一，王姐匆匆回到厨房去准备。
程父皱紧眉，回身坐下。
程母坐在程父右下首，程文菲一直紧挨着她坐。
时曦沉默绕过桌位，坐在程文菲下手。
甫一坐下，男人视线又扫过来，隔着一张桌，白亮的灯光漫过他的脸，愈发刺目锐利。
像猖獗长出藤条，捆住她，勒死，又像毒刃剖开她，解析她这个人。
时曦垂下眼，避开他眼神。
彼此都心知肚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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