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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其实不知道有多少人会面对在天下人与自己之间做抉择。
更不知道多数人的想法与选择。
但只论自己而言，我自私地想活。
从小到大我被爹娘保护得极好。
从不需要我做什么选择，经历最大的波折便是双亲亡，举家离散。
在那些事情都未曾发生之前，我是兄长与姐姐最疼爱的妹妹。
因为我的这双眼睛，我无法读书，兄长上完学堂回来便孜孜不倦地同我说书上的典故。
姐姐也用自己从绣娘那里学到的手艺给我做香囊，绣帕子。
流离失所的那几年里，也有过需要自己选择的时刻。
例如官府发下的白面与谷子，若碰上街边讨饭的流民，我们该不该给。
我曾经心软施舍过他们几遭，后来却被他们勒索上。
若不是谢问心在一旁，或许领来的粮食便会被全数抢走。
哥哥将其称之为懦弱，若我再坚定勇敢一些，那些人便不会蹬鼻子上脸。
他不许我再这么怯懦。
于是对待那些贴上来的流民，虽然胆怯也不得不硬起心肠。
但我也知道，他们的离去并非因为我的冷脸，而是站在我身后的谢问心有剑。
姐姐自从嫁了将军，学着拿起刀剑护国便再也不曾给我绣过香囊。
她说我不能再是从前的娇小姐，要学着自己生活。
于是我跟着将军府后院的厨娘学着做糕点，做酒糟。
我就是想谢问心长长久久地过下去。
平凡一生，直到儿孙承欢膝下，两鬓斑白。
可原来我的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。
多活的这几百年岁月，长久相伴的时光，伴随的是赤鸟族人的牺牲。
从谢问心成为神君开始，我们便没了可能。
无论他是仙还是神，注定没有了同白头的可能。
而他拿回神力，天下会有许许多多像我一样的人，不用再与亲人离散。
不用再受生离死别的痛楚。
大多人的一生，除了金钱与权势，最大的念想不过与家人团聚。
我沉默地抹掉不知何时留下的泪痕。
心中忽然庆幸，能在死前看见光明，记住谢问心的模样，也是一大幸事。
“动手之前，能不能再让我见谢问心一面。”
司蘅眼角还带着泪，却笑了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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