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着，然后慢慢渗进温词眼里，糊她的眼睛，沸她的血液。
柳时序单手掌方向盘，右手一刻不敢松懈地攥着温词的手，生怕下一刻这人就如同窗外的风般飞走了。
温词又开始想，想到临出发前偷听的秦枫得到消息后哭着叫着骂她没用。
“没用。”温词看着倒退的光景喃喃。
“有用。”柳时序捏着她的手紧了紧。
“我确实没用，小时候守不住依靠的人，长大了，守不住爱我的人。”温词淡淡说。
“有用，我爱你，我不死。”柳时序把她的手捏到泛白。
温词转过头去看柳时序坚毅的侧脸，那双上挑的眼睛好像燃着鲛油灯，熊熊烈火永不熄灭，“柳时序，我好像有点信你了。”
程枝雪的尸体被温词和柳时序带了回来，程爷爷好像一夜间白完了头发，一人守着孙女的灵堂，枝雪父母正从深圳往家赶。
温词不敢去看枝雪，她后悔自己走的干脆、后悔没救回这条生命、后悔……后悔太多了。
自此日日坐在后院紫荆树下，看天看地，想人脆弱如纸片，风一刮就要飘零，雨一打就要破碎，雪一来就要沁湿。
柳时序常常一眨不眨盯着她看，起初是心疼，后来又有了点其他意味。
第二天上午，柳时序端着一杯热水扶着温词后颈一言不发，这位少爷天不怕地不怕的眼睛此刻浮着不忍与忧愁。
温词向后一撑靠在树干上，推开面前的水，热水迸溅在柳时序手背上，不至于烫伤，却红了一片，她用干涸的嗓子哑声问：“发生了什么事吗？”
柳时序沉默许久。
“你不能瞒我。”
“你听我说，不要激动。”柳时序弯下腰去捧温词的脸，双腿将她的腿箍牢以防不测，“程爷爷走了。”
温词大脑轰然一响，然后长久地空白。
柳时序被吓着了，泪水悄无声息落下，说：“你别这样……”
温词被滚烫的泪水烫的发疼，她哆哆嗦嗦去抿柳时序脸上的泪，想要努力做出一些表情，可最终只能挤出一张要哭不哭要笑不笑的脸。
她说，没事，她说她早就知道了，早上阮大婶用大嗓门站门口嚎的时候她就听到了噩耗，只是自己故意屏蔽了那些话。
她知道的，她知道——枝雪父母回来了，程爷爷一根麻绳，吊上了梁，死了。
下午，温词又知道程爷爷留下一封遗书，内容不多——
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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