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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宇的脸色难看了起来。
他其实是一个很奇怪的人，你做他的员工，他给你发一千块钱都觉得自己亏了，你做他的朋友，他花上几万块钱请你吃饭也不会眨眼。
我问他要钱，大概是戳了他的肺管子。
宋晨在一旁劝，「阿宇，冉副总辛苦这么多年，现在要走了，不要计较那点儿小钱了，多伤感情。」
何宇恼怒地甩开她的手，「你懂什么。」
宋晨红了眼眶，可是这次何宇没有哄她，她不知道，「那点儿小钱」有一百多万。
我没兴趣看他们表演，起身离开了。
隔了两天，我收到了财务的打款，何宇拿着签好字的离职交接单，第一次走进我的新办公室，他看了一圈，问我「你那把旧椅子呢，我那天看你拉回办公室了。」
原来他还记得。
他只是在不需要在意的时候视而不见罢了。
「废物利用，拆了给流浪狗当狗窝了。」
何宇一把按住我的肩膀，将我禁锢在座椅里，因为太用力，额头上冒出汗来，「我就送了这么一件东西给你，你为什么要糟蹋了。」
他攥得我肩膀生疼，我没有反抗，慢慢抽出一张纸巾给他擦脸，「出这么多汗，宋晨只给你补肝，不给你补肾吗？你衬衫上怎么红了一块，有艳遇啊？」
何宇迅速松开我，低头在身上查看。
「骗你的，没有红。」
其实我挺能怼的，很习惯在项目会上跟人唇枪舌战，只是他没见过。
何宇涨红了脸，摔门而去。
他也不是能时刻维持住从容的姿态。
我带了财务去银行谈好了贷款，留下她对接，自己去了医院。
我坐在候诊区硬邦邦的塑料椅上，听着心脏在胸腔里咚咚作响，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倒计时，「良性」和「恶性」两个词在脑子里拔河，反复拉扯着我的神经。
身边的椅子突然沉了一下，我侧过头，贺嘉坐在我旁边。
「你怎么在这？」
「着凉了，拉肚子，来开点药。」
我没再继续问拉肚子为什么要在肿瘤医院开药。
贺嘉低着头看手机，身上的温度透过衣物传过来持续的暖意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安抚。
我慢慢闭上眼睛，垂着头等待，多可笑，这样重要的时刻，在我身边的是情敌的丈夫。
广播传来我的名字，我站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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