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梁絮川面前的熏香被风卷吹，她支着额角，垂眸看向狼狈的少女。
大约是在乱石丛里，爬得太久，原本浅绿色的绸袍，被划得脱丝，爬石头的手，也应是在脸上抹了汗，弄得那张脸上灰灰白白的，一双晶莹的眸子，小心打量着她。
狂风中，她半眯着眸子，招了招手。
“徐青沉，拜师礼呢？”
徐青沉见到她招手，心头一喜，连忙上前要磕头，将师徒名分定下。
“拜师礼”三字，将徐青沉的膝盖顶住。
她以为岳母那封信，就已经和候鹿山完成利益交换了。
现下看来，并不是。
糟糕……
她最后的糖瓜和玉佩，都送给山门下的无恨了。
她想了想，还是跪了下去，额头触到地面，在风中大声道：“学生出生寒门，身无长物。唯有，唯有一片赤忱之心，进学之心，景仰之情，孺慕之情，可献给老师！”
她磕下去后，又抬起头，看向台上雍容的女子：“如老师这般的名士，梅骨鹤姿，想必也定不会为俗物所动。惟愿老师，不要嫌弃学生的满腔热血，一片真心。”
陈说在一旁，原本掏出来的玉珏，又默默塞回了怀中。
陈说一言不发，跪在徐青沉旁边。
徐青沉的目光坚定无比，梁絮川与她对望，半晌，笑了笑。
她的嗓音沉稳干净，韵律优雅：
“真正的寒门，可入不了我这候鹿山啊，徐青沉。”
“我虽门生无数，但每个亲传学子，都要有所长处。徐青沉，你可有什么长处？”
徐青沉撑着石面，倾身喊道：“学生勤奋，刻苦，不怕苦不怕累，流血流汗也不会流泪！”
她回想了一番上辈子的职场升职秘诀。
继续舔道：“往后，老师让我往东我不会往西，老师渴了我递茶，老师饿了我做饭，老师困了我铺床，老师写字我研磨，老师作画我掌灯，老师的一切吩咐，学生都义不容辞。”
徐青沉举起手：“老师，日后山高水长，学生一片冰心在玉壶。还请老师明鉴！”
梁絮川高居石台上，面前是一炉熏香，旁边还有一壶茶压着细弱的火光，微弱的火苗和她的发尾都在风中舞动。
她撑着下颌，瑞凤眼弯弯，看向灰头土脸的小徒儿。
她随口道：“你们觉得呢？这位小师妹如何？”
这是在问徐青沉这群未来师姐们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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