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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饮马长城窟行》吧，好歹花钱了，不能亏。”
风荷没有露出异样，抱起琵琶开始唱，声音婉转，略带沙哑，很独特：“青青河畔草，绵绵思远道，远道不可思······上言加餐食，下言长相忆。”
乐声合着歌声飞出窗外，被绵绵细雨压下，窗外的榆树枝叶被雨水洗过更加翠绿，室内有些暗了，归舟起身点上烛火。
都说灯下看美人，风荷寡淡的脸也在暖黄色的灯光下显得清丽几分，一曲罢，放下琵琶。
槐序靠在椅背上，身形放松，轻拨腰间金算盘，道：“你祖籍西北？我听你咬文嚼字间带一些不同于吴越方言的音调，你怎么到这里的？”
“是，奴家是天水人，至于我怎么来到这里的”风荷掩唇轻笑，神态平和，娓娓道来，“我把自己卖到人伢子手里，跟着人伢子来到江南的呀。”
她的声音很温和，说起自己的前半生就像是母亲悲悯自己孤独的、正在遭受苦难的女儿。
“这很奇怪吗？家中父母视奴家为无物，奴家早晚会被他们卖掉的——卖给男人、人伢子，有什么区别？就算是死了也要卖给别人配冥婚，若是出钱够多奴家怕是要被活埋呢。”
“奴家向来是不信“天下无不是的父母”这句话的。”她轻描淡写说出足矣令天下大多数父母战栗、痛斥的话。
慧能低头轻诵佛号，再安静的房间分外明显，槐序在桌底悄悄踩了他一脚，让他闭嘴，用眼神示意风荷继续。
风荷无声笑笑，继续道：“卖了奴家，全家就有饭吃了。或者把奴家杀了给全家吃，可奴家不服，与其这样，还不如去奴家自己提早下手，或许能有一线生机呢。所以奴家趁乱、用最低价把自己卖了出去，钱捏在自己手里。”
“前朝赋税、连年天灾，逼得百姓走投无路，或许奴家生来自私。奴家不想死，挨饿的滋味不好受，是在顾不得家里人。”
“奴家还记得小时候吃得榆钱，真香啊，肚子被填满的感觉真好啊。”
“卖给人伢子不外乎几种——做大户人家的丫鬟、入青楼、当童养媳······奴家不够机灵、长相不美、身子又瘦弱，当大户人家的三等洒扫丫鬟都被嫌弃像主家苛待，唉，真是百无一用。”说着，她自己都轻笑出声。
“奴家跟人伢子辗转多地，一直没有卖出去，身边的女孩儿却越来越少，好看的卖去做了大同婆姨、做西湖船娘，不好看的，卖做童养媳、粗使丫头，更多是些下九流的行当。”
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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