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羲年很少握笔。
他只识得几个字。
因为他并非潜伏的卧底，而是杀人的死士。
能识得几个字对暗卫来说已经够了。
林轻岁将宣纸摆在他面前，教他如何运笔。
墨香味蔓延开来，眼前是神情认真的少女。
她只教他写了几个简单的字，因为简单，所以这些字羲年都识得。
令林轻岁意外的是，她是一时兴起，羲年却学得格外认真。
最后一字写完，羲年直起身子，略微抿了下干涩的唇瓣，发觉林轻岁正在看他。
他愣怔一瞬，轻唤：“公主，怎么了？”
林轻岁回神，摇摇头，“没什么。”
她有些羞赧。偶尔，她也会被羲年的容貌晃了神。
“我看看你写得怎么样。”
她故作镇定地拿起书案上的那张宣纸，羲年则有些紧张地握紧了手。
片刻，少女朝他露出一个鼓励的笑容。
“写得挺好的。”
羲年自知自己写得并不好，垂下了头。
那日后，羲年无事时，时常看书习字，往往都在林轻岁看不见的角落，也有几次恰巧被林轻岁撞见。
林轻岁看着少年有些慌忙地藏起自己写的字，不由得笑出声。
她许诺，书房里的书，羲年可以随意看。
羲年从小被作为暗卫培养，可能是极想读书的，她理解。
她不知，羲年想读书识字不假，她却猜错了原因。
少年所做的一切，都只是为了离她近一点，再靠近一点罢了。
俗话说，凡事有一必有二，有二必有三。
林轻岁在两次出宫后，对这件事愈发熟稔起来。
那之后的夜晚，羲年偶尔也会带她出宫，他对此事竟也逐渐习惯起来。
况且，羲年看得出，出了宫的公主殿下比平日里更加鲜活、快乐。
林轻岁照例买了一些零嘴吃食，让羲年送给无家可归的乞儿。
她带出来的零钱够用，她知道，这种人是帮不完的。
但能帮一点，便帮一点吧。
出了宫，她才知道这世上竟有这么多无家可回的人。
吃不饱，穿不暖。
如此对比下来，她竟算得上是人人羡慕的生活。
还有什么，比活着更重要？
锦衣玉食，荣华富贵一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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